史海浮沉

　　彩练当空，是看不见的信号、字节，传递声音、图像在万千银屏上演一目了然、一见倾心的精彩故事。劈波斩浪，是中波公司的事业使命，以海运为业，中外合作70多年，书写一段绝无仅有的合资企业传奇。中波公司的发展历程与广播电视影视事业有那么一些虚虚实实的缘分，使得在小银屏、大银幕直到如今手机触屏上，仍能觅得几段音画，遥相印证彼此不期而遇的侧颜。

　　缘起运输服务

　　1951年成立的中波公司最重要的任务是往来欧亚大陆运输货物，因此也有幸为早期共和国广电事业的起步提供过服务。据20世纪50年代初进入中波公司工作的老船员陆治定回忆，公司船舶曾经运输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改建时所需的许多设施设备，其中用于无线电波发射机的主要元件——磁控管的装运让他记忆犹新。当时的磁控管有一人多高，属于只能进口的精密设备，尤其是玻璃外壳碰着了怕碎、震着了怕裂，船员们接到任务后，凭着能干加巧干，保证了娇贵设备的成功交付。

　　国家建设筚路蓝缕的过程中，港口作为重要的基建成果成为影像记录的重要对象。浴火重生的天津港、手提肩挑建设成的湛江港、20世纪90年代开始崛起的洋浦港等在不同时期的影像记录里，在介绍区域发展因港而兴的同时，中波公司的船舶也因为靠泊港口作业被记录了下来。

　　1962年开春，一列中波公司包租的火车专列驶入上海站，带着公司的人员、家当从天津南迁上海。新的办公地点在位于外滩的中山东一路18号春江大楼，3月1日正式挂牌办公，拉开了公司立足浦江潮头拼搏市场的序幕。

　　1973年8月1日，上海电视台开始彩色电视试播，其彩电演播室设在中山东一路33号。当时，中波公司录像室有全套彩色录像拍摄、剪辑设备，作为有来有往的邻居，偶尔也被借用拍摄、制作电视节目。现在上海电视台的数据库中依然保存着中波公司的一些视频资料。

　　外滩首块广告牌

　　“中波轮船股份公司”的灯箱广告是改革开放后上海外滩第一块灯箱广告牌——同时也是很长时间里唯一的一块广告牌，被框入大小镜头，登上电视银屏，留影往来游客的照片，甚至出现在大银幕上，成为浦江夜景璀璨闪耀里的星星点点。

　　1987年3月，美国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带摄制组在外滩及黄河路区域拍摄电影《太阳帝国》。影片中，一个长镜头跟随时年13岁的克里斯蒂安·贝尔扮演的男主角，扫过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春江大楼也静静矗立其间。根据拍摄要求，入镜的大楼尽量以20世纪40年代的面目出现，为此，上海市政府积极协调，中波公司特意做了准备，临时恢复了大楼旧貌。

　　改革开放带来的生机活力使广电事业得到迅猛发展，节目从录播发展到现场连线，再升级到跨国直播。1987年国庆日当天，中美两国进行新闻连线直播特别节目，美国NBC新闻节目以“今日中国”为题，选定北京和上海作为两个直播现场，其中上海的露天演播室就设置在外滩。直播镜头中，美国著名新闻主播汤姆·布罗考与多位嘉宾在浦江滩头的骄阳下侃侃而谈，他们背后的春江大楼“中波轮船股份公司”广告牌异常醒目（图①）。演播室场地的选择、景别的切换、空镜头的呈现及现场访谈的内容传递给海内外观众丰富的视听信息，节目的主旨呼之欲出——让中国融入世界经济格局，正当其时！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时期，中波公司双方合作的性质也延伸促成多个立足于上海市的文化交往项目。1985年，中国上海与波兰滨海省缔结为友好城市。1986年，第一届上海电视节成功举办，中波公司参与多个电视节相关活动。据曾担任公司翻译的芮兆龙回忆，1994年由波兰选送的电视剧《蜘蛛女》参加上海电视节，他就参与了该片的译制工作。

　　船舶现场连线

　　长期以来大众对于航运业的印象始终面目模糊，正因如此，中波公司积极参与电视节目拍摄，展示航运在服务城市建设中的作用。20世纪90年代，东方电视台的王牌节目“快乐大转盘”（全国第一个电视游戏类节目）给许多市民带去欢乐，中波公司职工也曾应邀参加现场节目的录制。这一时期，中波公司在诸多电视亮相中至今仍然经常被提及的，是当时上海电视台新闻节目里的一次船舶现场连线。

　　为建设上海地铁1号线，中波公司在1991年底开始从德国运输地铁列车到上海。载着首批地铁列车的是泰兴轮，抵达军工路码头那日，现场聚集着上海电视台、《解放日报》《新民晚报》等各大媒体记者，船靠妥码头，记者们随即各显神通开展采访（图②）。巧的是，那天带着摄像师熟练地最先爬上船舶甲板的上视新闻记者吴老师，他的父亲就是中波公司在职船长。“上海的航运企业把上海地铁运回来了！”这则中波品牌服务城市地铁建设的新闻构成了很多上海人对航运业以及中波公司的最鲜明印象。采访幕后，中波子弟报道父辈事业的佳话至今时常被提及。

　　重装归来惊艳再现

　　1997年11月，时任波兰总统克瓦希涅夫斯基访华，到访上海并亲自为延安东路55号中波公司新办公楼剪彩。

　　虽然挥别了春江大楼，“中波轮船股份公司”灯箱退出了外滩“群演”阵容，但已经是中国驰名商标、上海市著名商标的六边形“C-P”标志造型的灯箱广告重装上阵，再次惊艳众人（图③）！2012年10月《007：大破天幕杀机》在波兰上映，片中一段外滩航拍镜头令人惊艳，用当时流行词概括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而其中，延安东路55号楼顶巨大的红黄白三色C-P灯箱也在画面中清晰呈现，在一片外滩灯海中显得别具一格。2013年1月，该影片在中国上映，中波公司众多影迷们到影院贡献了票房，大家在欣赏紧张刺激剧情的同时，特别关注的就是那闪亮的“C-P”标志。

　　聚光灯下联合出品

　　伴随着各类重大宣传展示和纪念活动的开展，中波公司作为新中国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连续70多年在中波友好交往和经济合作中发挥的作用及书写的传奇多次引起广电行业的关注。公司先后接待了央视《大国海运》、中国国际电视台《与世界同行》、上海电视台《上海贸易百年》《推动中波友谊航船全速前进》、天津卫视《奠基岁月：天津1949～1956》等纪录片摄制组，品牌形象得到集中展现。其中，2021年6月15日上海电视台纪实人文频道首播的纪录片《推动中波友谊航船全速前进》，由上视与中波公司联合出品，较为全面地展现了中波公司的发展历程及服务全球物流运输、保障供应链畅通稳定的品牌形象。

　　大众媒体的持续关注也激发了中波青年员工对公司历史的好奇，进而激发了讲好“中波故事”的创作动力。2023年，由公司团委根据三位船员烈士事迹精心制作的微纪录片《狱中的剪贴画》，荣获上海市第十五届党员教育电视片观摩交流活动二等奖。

　　前不久热播的电视剧《繁花》则再次唤起关于航运的记忆。该剧导演王家卫可是正宗的船员子弟，他的父亲就是海员；而作者金宇澄先生在小说原著中也塑造了一位海员形象，就住在阿宝的童年玩伴小毛家楼下。这是《繁花》的电视剧、小说与航运的一些牵连，至于其他小说提及的中波公司和从中波公司走出的作家、文艺界人士，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作者单位：中波公司】

图①

图②

图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