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码头

　　去老同学家聚餐。同学的母亲也在，我们准备饭菜时，老太太也要帮忙做饭。同学赶紧把她了拉出来：“哎呀，你就把自己照看好就行了！万一你摔倒了，我们还得照顾你！”老太太什么都没说，慢慢转身进屋了。但我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的失落，这一幕似曾相识，让我愣在那，使我想起自己的老母亲。

　　那天，我准备做晚饭，随手在柜子里拿出一个盘子，一看上面竟然沾着细碎的菜叶。我随手放入水槽，又拿出一个，再一看上面又有少许已经干掉的饭渍。我再换，还是如此，连盛饭的碗也是这般。眼看着水槽一时间多出了那么多盘碗，顿时觉得很烦躁。突然想起之前是母亲刷的碗，于是我皱着眉头，大嗓门地喊道：“妈，我这一天天收拾家都收拾不过来，你就别再给我舔乱了。你中午刷的碗都没刷干净，我还得重刷啊。”母亲愣了一下，表情尴尬地看了看我，缓慢地走去仔细端详着那些碗，然后叹了一口气，缓慢且哀伤地道：“哎，人老了，看不清了，不中用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母亲佝偻瘦弱的身躯随着一前一后的脚步正微微地颤抖，满头的银发在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刺眼。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语塞，忽然意识到不应该这样心直口快。

　　还记得那次，我偶然瞧见母亲正在卫生间里蜷缩着身子，头低得就要贴到地面了。她一只手拿着抹布颤巍巍地擦着卫生间的地面，擦完后另一只手吃力地按着座便器，借力让沉重的身子直立起一些，最后缓慢地走到洗水盆放水洗手。看着母亲衰老瘦弱的身影仿佛一棵干枯的老树在狂风中挣扎，听着自来水哗哗流淌的声音，不知不觉我的泪水满溢，我感叹岁月的无情，更难过母亲的老去。

　　看着同学母亲蹒跚的背影，我突然领悟到，也许我们都不曾及时地察觉到母亲的失落与苍老，但无论我们多大年纪，母亲始终把我们当作孩子，总想为我们分担生活中的辛苦，她就像一盏油灯，默默地耗尽自己，为我照亮前行。

　　回到家，看见夕阳温暖地洒在屋内，母亲正安详地坐在床头，似乎沉浸在回忆中。一听到我的脚步声，母亲猛然惊醒，身体一抖，浑浊的双眼就熠熠发光了。

　　一年四季，母亲目送我早上走出家门，晚上她必定会在黄昏的门边等我，等她的女儿准时回家。

　　有母亲在真好！

　　【作者单位：大连中远海运物流】